第(2/3)页 田伯光拍手道:“不错,我死在道上和死在华山之上,又有什么分别?下山去找些吃的,最是要紧,我给干搁在这里,每日只捡生栗子吃,嘴里可真淡出鸟来了。你能不能起身?我来扶你。” 他口说“我来扶你”,自己却挣扎不起。令狐冲要伸手相扶,臂上又那有半点力气?二人挣扎了好半天,始终无用,突然之间,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田伯光道:“田某纵横江湖,生平无一知己,与令狐兄一齐死在这里,倒也开心。”令狐冲笑道:“日后我师父见到我二人尸身,定道我二人一番恶斗,同归于尽。谁也料想不到,我二人临死之前,居然还曾称兄道弟一番。” 田伯光伸出手去,说道:“令狐兄,咱们握一握手再死。” 令狐冲不禁迟疑,田伯光此言,明是要与自己结成生死之交,但他是个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自己是名门高徒,如何可以和他结交?当日在思过崖上数次胜他而不杀,还可说是报他数度不杀之德,到今日再和他一起厮混,未免太也说不过去,言念及此,一只右手伸了一半,便伸不过去。 田伯光还道他受伤实在太重,连手臂也难以动弹,大声道:“令狐兄,田伯光交上了你这个朋友。你倘若伤重先死,田某决不独活。” 令狐冲听他说得诚挚,心中一凛,寻思:“这人倒很够朋友。”当即伸出手去,握住他右手,笑道:“田兄,你我二人相伴,死得倒不寂寞。” 他这句话刚出口,忽听得身后阴恻恻的一声冷笑,跟着有人说道:“华山派气宗首徒,堕落到这步田地,竟去跟江湖下三滥的淫贼结交。” 田伯光喝问:“是谁?”令狐冲心中暗暗叫苦:“我伤重难治,死了也不打紧,却连累师父的清誉,当真糟糕之极了。” 黑暗之中,只见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影,站在身前,那人手执长剑,光芒微闪,只听他冷笑道:“令狐冲,你此刻尚可反悔,拿这把剑去,将这姓田的淫贼杀了,便没人能责你和他结交。”噗的一声,将长剑插入地下。 令狐冲见这剑剑身阔大,是嵩山派的用剑,问道:“尊驾是嵩山派那一位?”那人道:“你眼力倒好,我是嵩山派狄修。”令狐冲道:“原来是狄师兄,一向少会。不知尊驾来到敝山,有何贵干?”狄修道:“掌门师伯命我到华山巡查,要看华山派的弟子们,是否果如外间传言这般不堪,嘿嘿,想不到一上华山,便听到你和这淫贼相交的肺腑之言。” 田伯光骂道:“狗贼,你嵩山派有什么好东西了?自己不加检点,却来多管闲事。”狄修提起足来,砰的一声,在田伯光头上重重踢了一脚,喝道:“你死到临头,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田伯光却兀自“狗贼、臭贼、直娘贼”的骂个不休。 狄修若要取他性命,自是易如探囊取物,只是他要先行折辱令狐冲一番,冷笑道:“令狐冲,你和他臭味相投,是决计不杀他的了?”令狐冲大怒,朗声道:“我杀不杀他,管你什么事?你有种便一剑把令狐冲杀了,要是没种,给我乖乖的夹着尾巴,滚下华山去罢。”狄修道:“你决计不肯杀他,决计当这淫贼是朋友了?”令狐冲道:“不管我跟谁交朋友,总之好过跟你交朋友。”田伯光大声喝采:“说得好,说得妙!” 狄修道:“你想激怒了我,让我一剑把你二人杀了,天下可没这般便宜事。我要将你二人剥得赤赤条条地绑在一起,然后点了你二人哑穴,拿到江湖上示众,说道一个大胡子,一个小白脸,正在行那苟且之事,给我手到擒来。哈哈,你华山派岳不群假仁假义,装出一副道学先生的模样来唬人,从今而后,他还敢自称‘君子剑’么?” 令狐冲一听,登时气得晕了过去。田伯光骂道:“直娘贼……”狄修一脚踢中他腰间穴道,嘿嘿一笑,伸手便去解令狐冲的衣衫。 忽然身后一个娇嫩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喂,这位大哥,你在这里干什么?”狄修一惊,回过头来,微光朦胧中只见一个女子身影,便道:“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