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黄蓉道:“王真人的武功或许比你高这么一点儿,但说到英风仁侠,我看也就未必胜得过师伯。他收的七个弟子就都平平无奇,差劲得很,恐怕比不上你的四位弟子。”一灯道:“全真七子名扬天下,好得很啊!”黄蓉扁嘴道:“完全不见得!武功人品都是渔樵耕读强些!”又问:“那块锦帕后来怎样?” 四弟子听她称赞自己,都有点高兴,但又都怪她女孩儿家就只留意这些手帕啦、衣服啦的小事,却听师父说道:“我见刘贵妃失魂落魄般的呆着,好生气恼,拾起锦帕,见帕上织着一幅鸳鸯戏水之图,咳,这自是刘贵妃送给他的定情之物。我冷笑一声,见鸳鸯之旁,还绣着一首小词……”黄蓉忙问:“可是‘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那农夫厉声喝道:“连我们也不知,你怎么又知道了?老胡说八道的打岔!”一灯大师叹道:“正是这首词,你也知道了?” 此言一出,四大弟子相顾骇然。 郭靖跳了起来,叫道:“我想起啦。那日在桃花岛上,周大哥给毒蛇咬了,神智迷糊,嘴里便反来覆去的念这首词。正是,正是……四张机,鸳鸯织就……又有什么什么头先白。蓉儿,还有什么?我记不得了。”黄蓉低声念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郭靖伸掌一拍大腿,道:“一点儿也不错。周大哥曾说美貌女子见不得,一见就会做错了事也不知道,得罪好朋友,惹师哥生气,又说决不能让她摸你周身穴道,否则要倒大霉。蓉儿,他还劝我别跟你好呢。”黄蓉嗔道:“呸,老顽童,下次见了,瞧我拧不拧他耳朵!”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那天在临安府,我随口开了个玩笑,说他娶不到老婆,老顽童忽然发了半天脾气,颠倒为了这个。”郭靖道:“我听锳姑念这首词,总好像是听见过的,可是始终想不起来。咦,蓉儿,锳姑怎么也知道?”黄蓉叹道:“唉,锳姑就是那位刘贵妃啊。” 四大弟子中只有那书生已猜到了五六成,其余三人都大为惊异,一齐望着师父。 一灯低声道:“姑娘聪明伶俐,不愧是药兄之女。刘贵妃小名一个‘锳’字。那日我将锦帕掷了给她,此后不再召见。我郁郁不乐,国务也不理会,整日以练功自遣……”黄蓉插嘴道:“师伯,其实你心中很爱她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爱,就不会老是不开心啦。”四大弟子恼她出言无状,齐声叫道:“姑娘!”黄蓉道:“怎么?我说错了?师伯,你说我错了么?” 一灯黯然道:“此后大半年中,我没召见刘贵妃,但睡梦之中却常和她相会。一天晚上半夜梦回,再也忍耐不住,决意前去探望。我也不让宫女太监知晓,悄悄去她寝宫,想瞧瞧她在干些什么。刚到她寝宫屋顶,便听得里面传出一阵儿啼之声。咳,屋面上霜浓风寒,我竟怔怔的站了半夜,直到黎明方才下来,就此得了一场大病。” 黄蓉心想他以皇帝之尊,深更半夜在宫里飞檐走壁,去探望自己妃子,实在大是奇事。四弟子却想起师父这场病不但势头凶猛,而且缠绵甚久,以他这身武功,早就风寒不侵,纵有疾病,也不致久久不愈,此时方知当年他心中伤痛,自暴自弃,才不以内功抵御病魔。 黄蓉又问:“刘贵妃给你生了个儿子,岂不甚好?师伯你干么要不开心?”一灯道:“傻孩子,这孩子是周师兄生的。”黄蓉道:“老顽童早就走啦,难道他又偷偷回来跟她相会?”一灯道:“不是的。你没听见过‘十月怀胎’这句话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