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黄蓉生怕郭靖伤了这老儿,欧阳锋立时就要出手,说道:“快放手,这位老先生脸皮上的功夫异常厉害,你这一掌打上他脸皮,劲力反击出来,你非受内伤不可。”郭靖不知她是出言讥嘲,不信道:“那有这等事?”黄蓉又道:“裘老先生吹一口气能揭去黄牛一层皮,你还不让开?”郭靖更加不信,但知她必有用意,于是放下他身子,松手离颈。 裘千仞哈哈大笑,道:“还是小姑娘知道厉害,我跟你们小娃娃无冤无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做长辈的岂能以大欺小,随便伤你。”黄蓉笑道:“那也说得是。老先生的功夫我仰慕得紧,今日要领教高招,你可不许伤我。”说着立个门户,左手上扬,右掌虚卷,放在口边吹了几下,笑道:“接招,这招叫做‘大吹法螺’!”裘千仞道:“小姑娘好大胆子,欧阳先生名满天下,岂能容你讥笑?”黄蓉右手反撒出去,哒的一声,清清脆脆打了他个耳光,笑道:“这招叫做‘反打厚脸皮’!” 只听得林子外一人笑道:“好,顺手再来一记!”黄蓉闻声知道父亲已到,胆气顿壮,答应了一声,右掌果然顺拍。裘千仞急忙低头避让,那知她这招却是虚招,掌出即收,左掌随到。他以通臂六合掌法横伸欲格,料不到对方仍是虚打,但见她两只小小手掌犹如两只玉蝶,在眼前上下翻飞,一个疏忽,右颊又吃了个耳括子。 裘千仞知道再打下去势必不可收拾,呼呼冲出两拳,将黄蓉逼得退后两步,随即向旁跃开,叫道:“且慢!”黄蓉笑道:“怎么?够了吗?”裘千仞正色道:“姑娘,你身上已受内伤,快回去静室中休养七七四十九日,不可见风,否则小命不保。”黄蓉见他说得郑重,不免一呆,随即格格而笑,身似花枝乱颤。 此时黄药师和江南六怪都已赶到,见拖雷等给绑在树上,都感奇怪。 欧阳锋素闻裘千仞武功了得,当年曾以一双铁掌,打得威震天南的衡山派众武师死伤枕藉,衡山派就此一蹶不振,不能再在武林中占一席地,怎么他今日连黄蓉这样一个小女孩儿也打不过,难道他真的脸上也有内功,以反激之力伤了对方?不但此事闻所未闻,看来情势也是不像,正自迟疑,一抬头,猛见黄药师肩头斜挂蜀锦文囊,囊上用白丝线绣着一只骆驼,正是自己侄儿之物,不由得心中一凛。他杀了谭处端与梅超风后去而复回,正是来接侄儿,心想:“难道黄药师竟杀了这孩子为他徒儿报仇?”颤声问道:“我侄儿怎样啦?” 黄药师冷冷的道:“我徒儿梅超风怎样啦,你侄儿也就怎样啦。” 欧阳锋身子冷了半截。欧阳克是他与嫂子私通而生,名是侄儿,其实却是他亲子。他对这私生儿子爱若性命,心知黄药师及全真诸道虽与自己结了深仇,但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豪杰,欧阳克双腿动弹不得,他们决不致跟他为难,只待这些人一散,就接他去清静之地养伤,那知竟已遭了毒手。 黄药师见他站在当地,双目直视,立时就要暴起动手,知道这一发难,当如排山倒海,势不可当,暗暗戒备。欧阳锋嘶声问道:“是谁害的?是你门下还是全真门下?”他知黄药师身分甚高,决不会亲手去杀一个双足断折之人,必是命旁人下手。他声音本极难听,这时更加铿铿刺耳。黄药师冷冷的道:“这小子学过全真派武功,也学过桃花岛的一些功夫,跟你是老相识。你去找他罢。” 黄药师说的本是杨康,但欧阳锋念头一转,却立时想到郭靖。他心中悲愤之极,向郭靖恶狠狠的瞪视片刻,随即转头问黄药师道:“你拿着我侄儿的文囊干什么?”黄药师道:“桃花岛的总图在他身边,我总得取回啊。我破土寻图,累得令侄入土之后再见天日,那倒有些儿抱憾。只可惜文囊在他身上,囊中那张总图却不见了,黄老邪还得费心追寻。你侄儿的遗体,我们仍好好安葬了,决不敢有丝毫损伤。”欧阳锋道:“好说,好说。”自知与黄药师非拆到一二千招后难分胜负,而且自己也未必能占上风,好在九阴真经已经到手,报仇倒也并非急在一朝,但若裘千仞能打倒江南六怪与郭靖、黄蓉,然后来相助自己,二人联手,当场就可要了黄药师的性命。在这惊闻亲子被杀噩耗之际,他仍能冷静审察敌我情势,算来赢面甚高,便不肯错过了良机,回头向裘千仞道:“千仞兄,你宰这八人,我来对付黄老邪。” 裘千仞大蒲扇轻挥几挥,笑道:“那也好,我宰了八人,再来助你。”欧阳锋道:“正是。”说了这两个字后,双目盯住黄药师,慢慢蹲下身子。黄药师两足不丁不八,踏着东方乙木之位,两人立时要以上乘武功,决强弱,判生死。 黄蓉笑道:“你先宰我罢。”裘千仞摇头道:“小姑娘活泼可爱,我可有点儿下不了手,啊哟,糟糕,糟糕,这会儿当真不凑巧!”说着双手捧住肚子弯下了腰。黄蓉奇道:“怎么?”裘千仞苦着脸道:“你等一回儿,我忽然肚子痛,要出恭!”黄蓉啐了一口,一时不知如何接口。裘千仞又是“啊哟”一声,愁眉苦脸,双手捏着裤子,向旁跑去,脚步蹒跚,瞧情形是突然肚痛,一个忍不住,倒是拉了一裤子的屎。黄蓉一呆,心知他八成是假,可是却也怕他当真腹泻,眼睁睁的让他跑开,不敢拦阻。 朱聪从衣囊内取出一张草纸,飞步赶上,在他肩头一拍,笑道:“给你草纸。”裘千仞道:“多谢。”走到树边草丛中蹲下身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