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其实对于她不能回私塾读书这件事,我心中还是欣喜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前提是知错,这个道理我明白,教书先生比我更明白。 于是我也愈发钦佩起教书先生。 可因为那位偷我发簪的女孩迟迟不能回私塾读书,她的爹娘开始来私塾闹事。 教书先生闭门不见,于是他们就盯上了我,在一次散学后把我堵在幽暗的小巷子里,手上拿着大大的石头与锈迹斑斑的菜刀,让我去跟教书先生说不追究他们的孩子了。 我不肯,他们一时冲动拿石头砸断了我的腿。 腿上钻心的疼痛让我哭得撕心裂肺,不多时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家中,爷爷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声泪俱下道:“事情我都弄清楚了,放心,爷爷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抱着爷爷,泣不成声。 隔日,那位偷我发簪的女孩瞒着父母独自来了我家。 她跪倒在我面前,哭着向我道歉。 她说她不知道自己的爹娘会去找我,她说教书先生已经认可了她的悔过书,她说了很多很多…… 我眼眶通红,别过头不去看她。 她就一直磕头,一直磕头,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有些不忍,转过头想让她别磕了,却见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女孩身后,手上还拿着一把磨到锃光瓦亮的柴刀。 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爷爷铆足了力气,一刀就将女孩的头砍了下来。 头颅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我见到了她尚未闭合的愧疚双眼以及额前因为叩首而乌青一片的伤痕。 我再次醒来时,爷爷不在身边。 但屋内有两名衙役打扮的人,正说着什么。 “一点线索也没有。” “这么大的命案,怎么连尸首都找不到!” “这家人的嫌疑也已经摆脱了,线索也彻底断了,这桩命案只怕也像当年那几口人的死一样,成为再也无法侦破的悬案。” “罢了罢了,喝完茶回去复命吧。” 我脑子乱糟糟的,连那两名衙役是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时,爷爷已经坐在了床沿,紧紧抓着我的手,面容慈祥,语气轻缓道:“放心吧,事情都过去了,大夫说你这腿养三个月就好了。” 人是爷爷杀的,我亲眼见到的。 官府的衙役也已经调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只要我不多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爷爷杀了人。 爷爷还是那个爷爷,对我无微不至地关怀、爱护。 死去的不过是一个偷发簪的可恨女孩而已。 我无数次这么想过,模糊的视线中,爷爷和蔼可亲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见。 可最终我还是抽回了手,哽咽道: “有拐杖吗?”